莫笙條件反射地一縮手，這個人的聲音雖然溫和但她卻感到沒由來害怕，被這個人碰著的時候還突然有一股涼意直沖大腦，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趕快逃走。

克拉克看見小姑娘縮手眼神就暗了暗，他想她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……就算察覺到她也不可能說出去，她不敢冒那個險。

布魯斯研究這些資料的時候他也在旁邊觀看了，他自然能記住那些東西，一字不差。

克拉克擺出溫和的笑容，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：“我應該感到抱歉，是我想事情沒有看路，和你無關。”

他來到這裏也只是受布魯斯委托，過幾天實驗人員要和哥譚方面的實驗人員進行交流研究，韋恩企業是這場交流的讚助商，需要拿些資料了解下情況，碰到這個小姑娘倒真只是個意外。

莫笙這才註意到她撞到的人的臉，這位先生帶著黑框眼鏡，看起來非常正直，又帶有些書卷氣，似乎經常和文字打交道，藍色的眼睛讓她覺得有些熟悉。

或許可能也是哪位科研人員吧，大樓裏有許多她從未見過的科研人員，有一說一，這個顏值的科研人員挺少見的。

所以這樣的人怎麽會讓她有危險的感覺呢？前一天不應該看恐怖片的，被陌生人突然觸碰嚇到了吧，莫笙覺得應該是她想多了。

“那也是我撞到了你。”女孩不好意思地說，再次蹲下把散落的文件撿起來遞給克拉克，“給你，我都把它們撿起來了，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都在。”

“謝謝。”克拉克快速地翻看，女孩遞給他的剎那他就看完了，全部都在，現在只是做做樣子而已，畢竟正常人都需要這麽檢查，不是嗎？

他仍是溫和地笑笑：“都在，你是個好孩子，謝謝你幫我撿起來。”

“哈哈，小事，那再見啦。”莫笙往樓上走了幾步，而後回頭對克拉克招手。

“再見。”克拉克說道，也繼續往樓下走了。

小姑娘繼續參觀大樓，只把剛才的事件當成了一個小插曲。

“等等，我應該在哪裏見過他，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？”走到半路的莫笙停了下來，她越想越覺得剛才那個人有些眼熟，“黑框眼鏡……黑框眼鏡……”

想了半天她腦袋裏也是一團漿糊，只得放棄：“算了算了，或許以前真的在哪裏見過，不過以後也基本不會再遇見，糾結可能以後不會再遇見的人幹什麽。”

克拉克看著女孩離開下了兩三層樓後就拿出了手機，撥動電話：“布魯斯。”

“嗯？你看見了誰？”電話那邊立即有人接通，“能讓你撥打電話的也不會是隨便的一個人……是那個小姑娘吧？我記得她父母在這裏工作。”

布魯斯光聽克拉克的聲音就能推斷出，他太熟悉他的朋友了。

“是。”克拉克一邊下樓一邊說，“她沒認出我，你不是說她知道我們嗎？”

“哈，正常。”布魯斯笑道，“知道是知道，認不認得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，況且她沒看過你的電影。”

小姑娘在哥譚的時候布魯斯就發現了她有些輕微的臉盲，對於知道姓名知道臉但不總是見面的人只會知道自己見過對方，記不起來對方是誰。

“你現在做什麽呢？”克拉克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喧鬧聲，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，還有拍照的聲音。

“參加一個宴會。”布魯斯推開伸過來的話筒，對那名想要提問的記者搖搖頭，指了指手機，示意他自己現在有事，不能回答，“應酬麽，總是要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的。”

聽見布魯斯的回答克拉克不禁皺眉：“那些宴會可以推掉，你夠忙了，沒必要參加。”

“可我總是要露面，要不然布魯斯韋恩不見人影是去哪裏了呢？經常用極限運動的推辭也不太好，是吧？”布魯斯說道，面對克拉克時他會放松，克拉克是他多年以來的好友，他並不會在他面前偽裝什麽。

“好吧，我只是覺得你晚上夜巡白天還要應酬身體會受不了，你是一個普通人，不是神，普通人沒辦法做到連軸轉。”這時克拉克已經走到了門口，他在門口前停了下來，“布魯斯，你需要休息。”

“謝謝你的關心，可這些事情我還是要做的，不過你既然這麽說了我會推掉幾個。哦，那幫記者還是要提問，我需要去應付一下，回來再說。”布魯斯說著，而後掛斷了電話。

克拉克走出大樓，陽光照在身上仍是暖洋洋的感覺，只是這暖洋洋的感覺沒過多久就變得有些不對勁。

他停了下來，擡頭看著晴朗的天空，沒有雲彩的遮蔽太陽毫不吝嗇地揮灑自己的光芒，暖意從身體裏劃過時帶來的不僅有舒適，還有-

力量。

曾經擁有的那種力量。

克拉克小跑幾步，跑到離大樓最近的一個無人的巷子裏扶著墻喘氣，在許久沒有感受過力量後他幾乎都要忘記了該怎麽控制。

“該死。”他錘了下墻，墻體立即有裂紋蔓延，見狀他控制住了自己想要錘第二下的沖動。

避開太陽後那種力量翻湧的感覺漸漸消退，克拉克皺著眉擦去額頭的汗水，小聲說著：“不能恢覆力量，至少不能恢覆全部的力量……”

他根本就不想恢覆力量，做一個普通人挺好的，他現在又不是超人，要那些力量幹什麽？

力量帶給他的不是安全感或者滿足感，而是恐懼，難以磨滅的恐懼。

閉上眼睛回想過去，回想沒有來到這裏之前的那個過去，那個過去裏他有很多美好，但他能想起來的只有血色只有戰爭，只有那場爆炸和大都會的百萬冤魂。

只有痛苦和絕望。

之前他就發現自己的力量有恢覆的趨勢，比如力氣變大，能舉起曾經舉不起的東西；比如不怕寒冷，冬天穿短袖也不會感到冷；比如他能飛行，雖然不能飛太長時間；還比如……

但過去還是能控制住的，他也不會因為接觸到陽光就力量變強。

克拉克嘆了口氣，摘下眼鏡眼神冷冽地直視面前這堵墻，透視能力早就恢覆了，他能清晰地看到裏面的事物，廢置的自行車鐘表和早期鉛球等等。

一個普通的倉庫，他心想，他能一覽無餘，沒有什麽變化。

……不，他忽略了重要的一點，他不應該一覽無餘的。

克拉克再次直視墻，將視線盯住鉛球，一開始鉛球內裏是朦朧有阻隔的，但過了幾秒鐘就變得和其它東西一樣能被看透，被其遮擋的器材顯露出來。

他可以透視鉛了！

克拉克只震驚了一瞬隨即就壓下了情緒，總歸能不能看透鉛對如今的他也無所謂，他用不著透視即使用的著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曾經不能透視鉛。

而且現在又不是在那個時期，正常情況沒人會往房子或者其它沒必要的東西裏加鉛。

沒什麽大不了的，只是能透視鉛而已。

平覆好情緒的克拉克又擡頭看了眼天空的太陽，想了會兒後默默地從包中拿出傘舉起打開，走出小巷子。

沒錯，解決力量翻湧的方案就是這個，既然接觸到陽光力量就會湧動提升那就不接觸它，一個遮陽傘足夠擋住大部分陽光了，只要力量不突然增加他還是能控制住它的。

如此想著的克拉克招呼路過的出租車，打車前往機場。

飛過去是不存在的，雖然他現在可以飛，但他只要飛到哥譚就一定會留下痕跡，到時布魯斯一定會發現。

即使現在世界變的不一樣，即使布魯斯知道他曾經是超人但那畢竟是漫畫裏的不是嗎？漫畫裏的東西不一定要和現實一樣不是嗎？

克拉克清楚布魯斯的多疑，他們相處了十多年的時間布魯斯才百分之百的信任他，知道他是超人沒關系，力量恢覆也沒關系，到時候全都推給宇宙融合，可他真正的過往絕對不能被知道，否則他們之間再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。

他們應該是朋友，應該永遠都是朋友。

所以他這不是隱瞞，因為坦白的後果難以預料。

這一切無論對錯，不是嗎？

在樓裏轉悠半天的莫笙回到最開始待的樓層時碰巧遇見了莫爸，她驚喜地喊道：“誒？爸爸你實驗做完了？”

“沒有，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出來做。”莫爸摘下口罩，伸手抱了抱他的女兒並且摸摸頭，“寶貝這幾天玩的開心嗎？”

“超級開心。”莫笙點頭說，蹭了蹭莫爸的衣服，她是喜歡對親人撒嬌的。

“那就行。”莫爸放心地說，“只要你開心就沒有問題，抱歉不能陪你。”

“沒關系的爸爸，我知道你們忙，都是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嘛。”莫笙笑笑，她一向體諒父母，況且對此她本來也不是十分在意。

而後她又從兜裏掏出小本本，對莫爸說道：“這是鋼鐵俠的簽名，爸爸你不是說你最喜歡鋼鐵俠嗎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日更第二十四天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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